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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報記者 張哲浩 馬榮瑞
巍巍寶塔山,悠悠延河水。初冬的延安在微寒中肅立。80年前,在陜西省延安市鳳凰山腳下一孔普通的窯洞里,一本凝結著中國共產黨人集體智慧的“小冊子”——《論持久戰》孕育而生,進而對全國的抗戰局面產生了重大影響。
雖然已經過去80年,歷史的記憶卻從未模糊。在延安大學,該校政法學院副教授、陜甘寧邊區史研究學者雷小倩向記者回顧起《論持久戰》的時代背景與形成過程。
《論持久戰》發表時,中國的抗日戰爭已經進行了10個月。其間,北平、天津、太原、上海、南京等城市相繼陷落。隨著戰局的起伏,“亡國論”“速勝論”等論調甚囂塵上。為了凝聚國內抗日力量,堅定國人的必勝決心,毛澤東認為有必要對抗戰10個月以來的經驗進行總結性解釋,以回應世人關切。
雷小倩告訴記者,“持久戰”這一戰略觀念并非靈光一閃的天外來物。早在《論持久戰》一文發表前,“持久戰”的思想觀點已經在我黨主要領導人的頭腦中反復斟酌醞釀、深化發展。1936年7月,毛澤東同斯諾談話時就已提出堅持持久抗戰的各項方針;1938年5月,毛澤東發表的《抗日游擊戰爭的戰略問題》一文中提到有計劃地執行防御戰中的進攻戰,持久戰中的速決戰等一系列具體戰略問題。此外、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領導同志也在文章、談話中初步提出了進行“持久戰”的問題。
“《論持久戰》是毛澤東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共產黨集體智慧的結晶。”雷小倩說。
在延安鳳凰山麓革命舊址,記者探訪了毛澤東曾居住過的石窯洞——吳家窯院:一張開裂的木方桌,一把掉漆的木靠椅、一只熏黑的木炭火盆外加一排吱吱作響的木書架,這便是毛澤東當年撰寫《論持久戰》時的辦公設備。
“1938年暮春,北方的天氣雖然已經轉暖,但陜北的窯洞里依然陰冷。木炭火將窯洞烘烤得溫暖又舒適。為了批駁‘亡國論’‘速勝論’等錯誤觀點,回答困擾人們思想的種種問題,毛澤東開始撰寫醞釀已久、建立在科學判斷和分析之上的雄文《論持久戰》。”講解員高子涵清脆的嗓音將時光拉回到80年前的鳳凰山下,一代偉人焚膏繼晷、秉筆直書的夜晚。
根據毛澤東當時的警衛員翟作軍的回憶文獻資料顯示,為了撰寫《論持久戰》一文,毛澤東閱讀了大量國內外資料和戰爭理論著作,精心擬定撰稿提綱。開始撰稿后,常常通宵達旦,廢寢忘食,實在太累太困時,就讓警衛人員打盆水洗洗臉,到院子里轉一轉,在躺椅上閉目養會兒神,然后接著寫作。有一次,毛澤東寫作入了神,炭火盆把鞋子烤焦了卻渾然不知,直到滿屋彌漫著焦煳氣味才被警衛員發現。這樣經過8天9夜的艱苦寫作,《論持久戰》初稿最終得以完成。
據雷小倩介紹,《論持久戰》全文5萬余字,共計約120個自然段,深刻分析了中日雙方的情況,徹底批駁了“亡國論”“速勝論”等錯誤論斷,指出中國人民經過長期抗戰取得最后勝利的客觀依據,并科學地預見抗日戰爭將經過戰略防御、戰略相持、戰略反攻3個階段。《論持久戰》強調“兵民是勝利之本”,指出抗日戰爭勝利的唯一正確道路是充分動員和依靠群眾,實行人民戰爭。
《論持久戰》一經刊出就以強大的說服力及時回答了抗日軍民頭腦里的種種問題。在根據地、國統區乃至國際社會引起積極反響。國民黨高級將領白崇禧將《論持久戰》的思想歸納為:“積小勝為大勝,以空間換時間。時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政治部部長陳誠更結合戰例在該書的書眉上留下許多批注。”
“《論持久戰》以超拔的哲學思維將‘持久戰’這一軍事概念理論化、系統化、具體化、實踐化,它批駁了錯誤論調,堅定了中國民眾的抗戰信心,是指導抗戰勝利的有力思想武器。其中,依靠和動員人民群眾的相關論斷至今讀來仍然具有強烈的現實價值。”雷小倩說。
《光明日報》( 2018年11月30日 03版)